眼瞅着时间越来越接近九点半，于父思索了好一会儿，才勉强接受了儿子的说法。毕竟，儿子不可能没来由就编出离谱的谎言，假如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，他觉得自己也会作呕。
“你先回学校，剩下的事情我们帮你做主。”于父说，“你现在面对她应该也很难镇定下来。”
“做什么主……我的第一次……就这么毁了……”
“别什么第一次不第一次了，这些东西有那么重要？”于父质疑道，“第一次的对象又不是一定会绑定在一起的，这点道理都不懂？”
“问题是……”
“好了好了，快出发赶车去！”于父朝他摆摆手，“回学校，不要回想这件事，之后我会尽可能避免让你和她见到面的。”
于郑华没办法，只能匆匆收拾行李出发了。于父没想过开车送他，但于母坚持要跟着去，怕于郑华半路上出什么问题，要跟着坐车去学校。
“你去了午饭谁来做？小洁不吃饭吗？”
“……”
“算了，车票退了，我请个假开车送他去。回来再找她说事。”
于父不耐烦地嘀咕着，这扯淡的事情完全打乱了他的安排。
当然，这时候退票要扣一点钱，不过这对于父来说不是问题。
于母也不太敢去找博士，毕竟她已经无法把对方当作正常人看待了。于郑洁也赶着去学校报到，但她已经无法接受让这样的人给自己辅导功课了。
这一切，对面的博士虽然不知情，但她觉得于郑华多半会把一切供出来，毕竟她也很清楚，凌晨的事情对于郑华来说并不是什么“爽快”的事，而是一份“屈辱”。
这时候的她，冷静得可怕。她感觉这是自己这段时间来最冷静的时候，冷静到她给父亲打电话都没有任何感情波动。
“爸，我做了。”她开门见山地对着电话说。
“做了？什么做了？”
“我和他发生关系了。”
这话如同晴天霹雳，把还有些迷糊的杨父给惊醒了。
“喂……虽然我昨天那么说了，但没让你这么快就……”
“但已经发生了。”
“……爸对不起你。昨天是我昏头了，毕竟你婚事黄了的事情他们明明知道，还故意问我什么时候能抱孙子……唉……”
“我知道，但这个女人让我对婚姻不抱希望了。”
“别提这个人，倒是你……你是主动的？”
“是。我专门去研究了怎么……挑逗男人。”
“……痛苦吗？”杨父那边的声音有些萎靡。
“没什么好痛苦的。毕竟我又不可能变回来了，就这样开始转变也没什么不好的。”
“那你觉得能一发命中吗？我觉得他不可能会答应做第二次的。”
“我也是在赌。如果中了，那就搬回家住了，他也肯定不想见到我。”
“唉……”
杨父又是一声叹息。
博士仰望着天花板，久久不能回过神来。十几天就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，十几天从一个还想着用什么办法**的处男变成了一个已经准备怀孕的女人，这反差之巨大，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。
就在这时，有人摁响了她家的门铃。
以她的社交圈子，她觉得应该不是熟人，也许是于郑华的父母要跟她理论了。这是她必须面对的事情，毕竟他们儿子的第一次被自己这种人以这种荒谬的理由夺走了，哪对父母会原谅？
然而，本来很冷静的她，开门后立马就不淡定了，转而是无尽的愤怒。
“你来干什么？！”
不用猜，这个不速之客就是之前几乎快要和她结婚的那个女人。
“我……我是来找杨志杰的。你是……”
女人表现得很紧张，但也没法掩盖眼里的震惊和好奇。
“找他干嘛？”博士并不打算在这女人面前暴露自己。
“我想和他谈谈……”
“谈什么？”
“他在不在？我想和他单独谈谈……”
“他不在。”
“你是他什么人……”女人的声音有些不自信。
“我是他什么人关你什么事？”
“……”
女人的脸色很难看，她觉得这人应该是博士的新女友。她下意识打量着这个“新女友”，突然莫名感觉不自信——她感觉身材上比不过这个女人。
“你不是跟那个‘小奶狗’好上了吗？还找他干嘛？”
“……那人跑了。”女人低下了头。
“跑了？”
“他从我这里拿不到钱，就跑了。”
“哈哈哈哈哈哈……”博士狂笑起来了，整幢楼都听得到她的笑声。
“……”
“没钱的时候就想到他了？”博士嘲讽道，“你这个烂裤裆。”
“你什么意思？”被这么骂，女人心里也不爽了。
“怎么？难道你跟那‘小奶狗’缠绵的时候考虑过他的感受？”
“……”
“如果你是想得到他的原谅，那还是请回吧，他永远都不会原谅你，他送出去的钱就当喂狗了！”
“……”
“真搞笑，也不称称自己的斤两。”博士转身，轰的一声把门狠狠关上了。
门外的女人只能感叹自己是自讨没趣，匆匆离开了。
这对她来说算是一种发泄，很爽快，但她并不是以“杨志杰”的姿态来发泄的，本来的爽**转而变成了失落感，然后转化成眼泪落了出来。
什么都无所谓了，接下来就是等，等孕吐反应。
于郑华坐在父亲车的后排座位上，久久不能平复自己的心情。他多么想把博士曾经的形象从自己记忆中抹去，这样他不仅不会恶心，还会觉得很美妙。毕竟，真正的女人都不见得会像昨晚的她那样配合。
但这终究是做不到的。他只能让自己尽可能忘记昨晚的事情。
“爸，我决定考研。”他决定用这个将自己的时间填满。
“考研？你认真的？”
“我认真的。”
“你是想用这件事逃避吧？”
“难道您要我正视她吗？”
“我倒不是这个意思，但如果你真是因为这个才决定考研，那你还不如不考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你根本就没想清楚自己以后要干什么，我现在问你你要考什么专业的，你能马上说出来吗？”
“我……”
“看吧，说不出来。想清楚了再行动，否则你这状态就算再怎么努力也考不上。”
“……”
眼瞅着离学校越来越近，于郑华也不再胡思乱想了。他必须以正常的面貌回到学校，回到寝室，不让任何人看出来他到底经历了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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